RSS字节跳动在马来西亚大裁员背后的深层次原因解析：AI与全球内容审核策略
10 月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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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节跳动在马来西亚开启了大裁员。这是什么样的情况？大家好，这里是老范讲故事的YouTube频道。近期传出消息，字节跳动在马来西亚裁撤了700名员工，而这些员工主要从事的是内容审核相关的工作。
现在字节跳动也出面回应，表示：“我们确实进行了裁员，而且我们要去改变内容审核的方式，更多地依赖AI进行审核，而不是人工进行审核。”当然，字节跳动肯定还要出来立一个牌子，表示我们准备一年投入20亿美金。这一定是一个很巨大的数字，让大家看到诚意。那么，我们要投入20亿美金干嘛呢？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内容审核，确保我们的内容质量以及一些安全的内容被传播。
那么，这个裁员背后到底有什么含义呢？首先，大家要想一个问题：马来西亚有700名内容审核员工，这些人审核的内容都是来自于马来西亚吗？这肯定是不可能的。马来西亚一共几千万人，他需要700个人坐在这里做内容审核吗？这个不会的。那么，马来西亚的700名内容审核人员审核的内容是哪来的呢？其实是来自于全球的TikTok用户，至少是英语用户，应该都是在这里进行审核的。
你说不应该美国的内容在美国审核吗？欧盟的内容在欧盟审核？大家要注意，内容这个东西其实有两个所在地，一个是哪里产生的，一个是哪里播放的。那么，应该是哪里产生的内容，在哪里审核。而且，不管是欧盟也好，还是美国也好，也都是有相应的法律或者法规，有类似这种要求和规定的。
但是，如果真的在欧盟或者美国设置这种审查机构的话，第一个，审核标准可能就会被泄露。因为很多的审核标准对于欧盟和美国来说，你是可以做，但不可以说你使用这样的一个标准。万一他的员工出去说了，字节跳动内部要求我们这么去审核内容，这个事肯定受不了。第二个，这些人离整个的管理总部非常遥远。字节跳动的管理总部是在哪里？至少TikTok对外宣称，他们的管理总部是在新加坡的。你说如果在美国设置了一个内容审核的分支机构……
有大量内容审核人员在那里工作的话，那你管理起来是很麻烦的啊。你有点什么事说来，上我这边来一趟。如果你在马来西亚的话，可能如果在新山，过一个关口就到了。如果你要是在美国的话，那得飞十几个小时才能飞过来，还有时差的问题。你在马来西亚上班跟在新加坡、北京，其实是在同一个时区里，大家就可以说几点开个会，什么都不会有问题。你要在美国或者在欧洲上班的话，那就要去协调时差，应该如何去处理。因为一旦有这种时差的话，很多事情就以天为计了。今天大家交会的这个时间赶不上了，那么我们只能在明天大家都方便的时间再去开会。这对于像字节跳动这样非常高效率运作的公司来说，是比较难以接受的。
而且马来西亚还有几个好处。第一个是什么呢？就是他的人力成本其实是比较适中的。虽然马来西亚这个国家并不穷，但是他们主要的财富是来自于石油。普通人的薪资并不是很高，肯定要比印尼、菲律宾、泰国这些地方要高，但是相对于欧美日韩，或者是国内的北上广深来说，还是比较有性价比的。你就更不要跟新加坡比了。在这样的一个薪资情况下，马来西亚人的英语水平还是不错的，因为英语也是他们的官方语言，从小受教育都是要去学习英语的，对吧？那么有一批人，距离新加坡管理总部很近，随时可以过个口岸就到那边开会，或者那边有个人坐公交车、坐地铁就可以过来开会了，还没有时差，直接进行沟通。工资不高，还讲英语，那么在这种地方就非常适合设立审核机构。
因为大家知道，像TikTok也好，国内抖音也好，都是要依靠巨大量的人工审核来去满足各国政府对于内容的需求的。刚才我们讲了，谁可以放什么内容上来，是有一个地方会审核，然后哪一个国家可以放哪些内容出来，是另外一个的审核。但是一般播出的审核并不是需要那么多人力，他们是说在你上传视频的时候，对视频打了标签，说明这个视频应该是什么样的视频。
在讲一个什么样的事情时，在播出的时候，他只需要过滤说：“我这个国家允许哪一个事情讲到什么样的级别，允许哪一个样的事情讲，还是不允许讲。”他只需要设置这个过滤条件就行。因为TikTok在马来西亚产生的内容、在美国产生的内容、在欧洲产生的内容，其实都是可以进行流动的。他是可以说在美国看到欧盟产生的内容，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假如美国做了一些内容出来以后，到了欧盟那边，可能相应当地的一些法律说这个内容是不许放，那个内容是不许放，他就可以进行这样的过滤。
但是，内容本身的标签呢，都是在内容产生的时候就给你做好的。下一个问题是什么呢？就是各个国家都希望：“我们自己产生的内容，你不要拿走审核， 你就在我这审核。”他们也是为了进行用户的隐私保护。在这样的一个要求前提下，字节跳动说现在AI的能力已经变强了，我们准备重新分散。我们把马来西亚的这些审核人员干掉一部分，或者是很大的一部分。应该我相信这700人并没有把整个马来西亚的审核团队都干干净。
字节跳动的这种审核团队，那个经常是以几千人、几万人计的，至少是在国内抖音上面的这个审核团队是非常庞大的。因为你想，你要审核视频，人的审核效率并没有那么高，真的是需要看很多视频。我记得以前我们在盛大的时候，下边有个公司叫酷6，他们那个时候的审核就跟看监控似的，一个人面前大概是9个窗口还是12个窗口， 一直在播放，然后你在下头看着那个，我觉得真的是要把人看傻的一个状态。
马来西亚这个裁撤了以后，应该是有一部分的工作可以转到AI了。这一部分的工作可能就可以到当地，比如说到美国、到欧盟，你用比较少的人，比如马来西亚才撤700人，到欧盟你说：“我这增加了个二三十人，配合AI也可以基本完成审核。”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那么AI怎么审核这些内容呢？AI审核的第一步其实是把你内容相关的所有文字都拎出来。你在里边加了字幕了，有语言了。
然后写了这个标题，写了标签。他先把这些东西都拎出来审一遍，审完了以后呢，再去审里边的这些视频内容，真正的这种图像。因为这个审核算力的成本还是比较高的。你说我这个图像里头有没有一些色情内容，或者有一些歧视性内容，或者举了一些这种歧视性的手势，这个你要想把它认出来的话，成本非常高。
像这种AI审核呢，其实更多的是什么？更多的是说，先看看你这个内容有没有人看。如果没有人看呢，我们就少分配一些算力，少分配一些人去看这个东西。一旦说你这个内容看的人很多，流传的非常广泛，他就会分配更多的算力，甚至是人力，直接去检查这个内容是不是有效，或者是不是有问题。
怎么说呢，突然进行快速传播的内容里头，一定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一定会有一些擦边的内容。所以一旦发现有内容突然爆炸性传播了，快速的裂变了，其实这时候呢，不要再讲AI的事，上人力审核，可能绝大部分的情况都会判定内容本身有问题，直接把它干掉。这是一种。
还有一种是什么呢？就是它这个内容上线之前，其实除了对文字之外，其他的并没有进行严格的审核。一旦有人投诉了，或者投诉达到几个以后，他们再去进行机器过滤。如果机器过滤的过程中发生争议了，再去进行人工审核。这实际上是一个工程的方式，就是通过如何有效的去分配审核成本，保证有问题的内容不会大量传播。
他们不会说有问题的内容一个都不会出来，这没有人会要求这样的事情的。他们只是要求尽可能的把损失或者损害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也就可以了。
那么在马来西亚裁员呢，可能还有一个大家想不到的原因。马来西亚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规定，就是你一旦要在马来西亚去做公司的话，你要尽可能的雇佣马来西亚本地人。他们的要求呢，就是如果你是制造业企业，你至少应该有80%的员工是拥有马来西亚国籍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要求呢？就是马来西亚其实是个福利国家，就是他自己产石油嘛，你在那里生活，他的米面粮油啊。
特别是这种汽油什么的，是非常便宜的。他有补贴进去，这样的福利国家里头，肯定是希望把福利发给本国的公民。我不希望很多外国人上我这来蹭这个福利。他周围一个是印尼，一个是新加坡。新加坡人是不会跑到他那蹭福利去的，新加坡政府也不允许。
比如说，你想开个车上马来西亚去加油，这事是不行的。你离开新加坡的时候，那个车里头必须加满了油才允许离开。那么会有很多的印尼人到马来西亚去打工，包括有很多华人中国人跑到马来西亚去工作，还有很多印度人跑到马来西亚去工作。这对于马来西亚来说，并不是那么欢迎。他们希望尽可能雇佣马来西亚人。
像互联网公司，比如说字节跳动这样的公司，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说你必须有80%是马来西亚籍员工。但是呢，马来西亚政府也希望你尽可能的去雇佣马来西亚人。这个事情跟刚才我们讲的700名马来西亚员工被裁撤，到底有什么关系呢？大家要知道，字节跳动肯定希望把更多的技术人员挪到新加坡去干活，去在那边完成TikTok的各种任务，而不是希望说这些人坐在北京给他们干活，因为这对于美国人来说就说不清楚了吧。
你看，TikTok的各种算法还是在北京办公室修改的，这个很痛苦。那么弄到新加坡呢，也有一个新的问题。新加坡本身在去做工作签证、永居什么的，其实没有那么容易。他的门槛很高，而且新加坡的生活成本也很高。很多在新加坡的这种IT企业，或者叫互联网企业，他们就会想办法把一部分的员工放在马来西亚，因为很近嘛，就是过一个关口就到了一个地方。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就需要一些配套的马来西亚人跟他去平衡。那怎么个配套法？假设不需要80%的马来西亚员工，这种互联网公司说，我们灵活一点吧，70%的马来西亚籍的员工就OK了，剩下30%你可以雇佣外籍员工。那么字节跳动在马来西亚可能就会有两三百名中国籍的员工，在那里进行一些算法运维或者编程开发方面的工作。咱们并不是说……
马来西亚自己人不会做这个事啊。因为我当时去马来西亚也跟他们聊过，他们跟我讲，在吉隆坡还是有一些互联网公司，有些软件公司。但是里面的一些软件开发岗，可能更多的还是从中国大陆来的人。
他们本地的这种培训、教育出来的软件人才，做得好的人就直接跑了，就是去新加坡了，或者去美国了。我以前有一个投资的案子，那就是一个马来西亚华人。他呢，计算机水平肯定是很高了，学好了以后呢，就直接去美国了，还在中国工作了一段时间，最终他是在印尼创业。
所以马来西亚并不是本地不产这些计算机人才，他们本地产的人才都跑了。在马来西亚本地，你需要比较高精尖的编程算法，这样的事情的人呢，你就只能再去找中国大陆的人去做。可能是有两三百名字节跳动的中国级员工，或者是其他国级的员工在马来西亚上班。这些人有可能离开了，也会导致说我不需要再在马来西亚配置这么多的本地员工跟他进行平衡了，这个可能性也很大。
那你说字节跳动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说我需要把中国级员工从马来西亚裁撤掉呢？这个我们只能猜测了。可能就是AI发生了一些变化，因为大家要知道，字节跳动在AI这个领域里头是进行重金的这种投入的，他在这里边投的非常非常大。字节跳动肯定希望在AI时代，能够发展成像梅塔、像谷歌这样的一种底层基础架构公司。
最近在全世界范围内，AI有一些新的风潮，就是OpenAI做了O1，做了其他的一些，好像依然在GPT-4O这个水平上晃来晃去的产品。这个其实会告诉大家什么呢？就是模型继续往前走，其实方向并不明确，会有这样一个指导方针出来。大家可能对于进行大模型本身质量提高这件事呢，热情就会下降，更多的会把精力放在说，我们要去做应用，我们要去解决实际问题这件事情上。
就是现在我们使用GPT-4O这样水平的模型，如果能够配合上很好的应用的话，可能就真的可以搞定很多的应用场景了，而不是说，我要想办法把GPT-4或者4O。
推到GPT-5这样的一个高度上去，这才是现在大家要去努力折腾的事情。可能字节跳动就会说：“我们不需要这么多员工，在马来西亚去占这个坑了，你们都回来，回到中国来，咱们好好去做APP吧。”这个可能就会发生变化。而且，现在也有一些指标在印证这件事情。什么指标呢？H100的租售价格，因为大家知道，买英伟达H100是很难的。但是很多人买完了以后会对外出租，租每个小时多少多少钱。现在这个出租价格在快速下跌。所以，大家其实现在对于大模型在向下一个阶段推进是有一些顾虑的，而且也缺乏方向。可能真的要等OpenAI做出GPT-5，来说：“哦，原来方向在这里。”然后大家再去疯狂的租用H100或者以后的D200这样的芯片，再去推新的模型出来。
字节跳动在这个时候进行这样的调整，背后的原因基本上是三个。第一个，跟美国的诉讼还在激烈进行当中，所以整个的审核团队的配置一定会发生调整，把原来集中在马来西亚进行审核的很多岗位分散到欧盟和美国各地去，这是要干的第一件事。第二个，它的AI审核现在已经相对比较成熟，可以一部分替代人工的工作了。第三个，字节跳动的AI战略也发生了一定的调整，在马来西亚不需要那么多的中国员工了，所以也不需要跟他们配套的那么多的马来西亚员工。如果可以在马来西亚减少一定的审核员工的话，他们完全可以把这些员工放到一些成本更低的地方去。什么地方的人又讲英语，成本还更低呢？菲律宾啊，那个地方的成本会比马来西亚还要再低一些。这也是有可能导致这一次人员移动的原因。
这一次的马来西亚裁员，反映出字节跳动在全球进行成本控制以及技术发展监管合规之间的一种平衡。对于未来，大家可能可以看到更多的内容审核会用AI配合人工，或者配合少量人工的方式，分散在全世界各地进行本地处理。AI现在正在走向一个模型突破，看不到曙光，应用突破，大家努力投入的一个新的变化。
字节跳动，甭管是抖音还是TikTok，肯定都是现在全球所瞩目的一个核心靶子。字节跳动应该是目前还没有上市的最贵独角兽，即使是刚刚完成融资的OpenAI，也就是1,500多亿，而字节跳动的估值现在是有2,000多亿。而且普遍认为，字节跳动的估值是被极大低估的。
你说字节跳动如果真的是上市了，即使是TikTok和抖音分拆上市了，这两边加起来的市值应该是可以接近像梅塔，或者是接近上万亿美金的一个级别的。他的各种动作一定会被全世界的人，或者是全世界像我们这种科技博主所关注、所解读的。
今天呢，我们也去解读一下字节跳动在马来西亚裁撤700名员工，可能背后隐藏的各种意义。感谢大家收听，请帮忙点赞，点小铃铛，参加Discord论群，也欢迎有兴趣、有能力的朋友加入我们的付费频道。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