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SS又是一年裁员季，网易游戏竟全军覆没！从腾讯挖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12 月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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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裁员季，网易先行。大家好，欢迎收听老范讲故事的YouTube频道。今天咱们来讲一讲网易游戏深圳全军覆没的故事。
11月29号，突然有人在网上发了一个帖子，叫“不是第一个来的人，却成了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并附上了办公区清空的照片，称网易深圳游戏的整个团队全都被裁员了，一个不剩，地毯式裁员，整个办公室清空了。此事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与讨论。
当然，网易肯定也会出来辟谣。所有的这种互联网大厂，一旦被传出说这种地毯式裁员，或者是这种大规模裁员以后，都会出来辟谣。辟谣的口径都是完全一样的，就是正常业务调整，有些人进行了内部的流动。
那么，网易游戏的核心团队其实压根就不在深圳，大家要注意这一点。千万不要有人说网易游戏完蛋了，中国游戏产业怎么样了，这跟那个还相距很远。网易游戏的核心团队主要是在广州，我是去过他们团队的，杭州也是有一部分，深圳并不算核心。
游戏公司里头，大家要注意一下，它的人员组成是不太一样的，跟普通的这种软件公司、互联网公司其实有差异。因为其中有一些部门和团队是非常灵活或者非常不稳定的，常常会有进进出出的情况发生。
游戏公司里头一般分为发行部门，发行部门干嘛呢？就是花钱买量，打广告，然后去发行和运营游戏。还有好多中台部门，比如说测试、翻译、法务、财务，这些人叫中台部门。这些相对来说比较稳定，因为他们并不直接承担每一个项目成功与失败的后果。成功了，他们也挣钱，但挣不了太多；失败了，也不会说气着开着就把你们干掉，所以这些人比较稳定。
剩下的就叫游戏工作室。一个游戏运作的过程其实相对比较独立，两个部门做两个不同的游戏，你需要相互之间经常沟通吗？其实不需要，所以他们是比较独立的。这些游戏工作室，真的是立项了通过了，那么你们就去成立工作室做一个游戏。做好了以后，你可以再做下一款，或者再做同类型的游戏接着做下去，甚至把你自己的游戏去更新升级，你的工作室可以做下去。
但是如果说你这工作室的游戏没做好，不挣钱，那就要把工作室解散掉。解散完了以后，这些人有些会被其他的工作室所吸收，有一些就裁员裁掉了。特别是像刚才我们讲的这种网易的核心团队在广州和杭州，那你一个深圳的游戏工作室被解散了以后，他们有多少人愿意去广州、去杭州呢？这个事其实就不好说了。
你说我不愿意去，那没法再给你在深圳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工作室，接着养着你了，那就只能请他离开啊。所以这个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事情。
但你说这个游戏公司里都长这样吗？也不是啊。就是包括像网易这样的公司，他们也会在内部的这种组织架构上进行很多调整。怎么调整呢？就是这有点像以前的藩镇歌剧。什么意思呢？就是当有一些游戏工作室做大了以后，他会自己养一些中台，自己养一些发行或者什么这些独立的这种部门出来。就是工作室下边还套小工作室，他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游戏公司整个内部的这种组织架构其实相对来说是比较灵活的。为什么呢？因为你去讲那么多规矩也没用，挣钱就是挣钱，不挣钱就是不挣钱。你说我做个游戏我不挣钱，这不是耍流氓吗？而且做游戏不挣钱，马上这个团队就散掉了。
今天我们要讲的就是个游戏工作室，这种本身呢就非常不稳定。你游戏作废了，基本上就是关门。如果是跟总部在一起，人员一旦出来以后，其他的一堆的游戏工作室在旁边看看，这个能使，那个能使，这个跟我关系还不错，他就可以把人员吸收掉。如果是这种飞地在外面呢，那这种游戏工作室只要一解散，就没有了。
那你说网易既然自己在广州和杭州，他为什么跑到深圳去设一个游戏工作室呢？这个呢，其实要涉及到很多游戏公司的工作室，他们到底是怎么来的啊？他们这些游戏公司呢，经常会通过收购挖角，就是挖人墙角来去建立游戏工作室。他的游戏工作室就是项目制吗？我在这建一个游戏工作室，就是做一个特殊的项目。如果正好我挖的这些人都是在深圳的，那我就干脆在深圳建立一个游戏工作室，你们在这做吧，也不用背井离乡了。哪怕从深圳去广州不是那么远，毕竟还是离家近一点会舒服些嘛。
如果成功了，是不是这个游戏工作室就可以一直运作下去？大家想错了。如果成功了，游戏工作室经常也会崩溃。为什么呢？因为一旦成功了以后，就会有其他人来挖脚啊。不是说成功了以后，他们就可以做下一个，因为一个游戏还是一个挺大的系统工程，很多人要一起做。
那么既然有人，有很多人凑在一起，他就一定会有江湖，会有政治斗争。有人满意，就一定会有人不满意。当一个游戏成功了以后，总有一些不太满意或者觉得我怀才不遇，我本来更有本事，结果被人小人记恨了，一定会有这样的人。那么就会有其他的公司出来说，咱们出来做个新的吧，我看原来那个做的不错啊，你这个一模一样，再给我抄一个回来。他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成功了团队会崩溃。
失败了，团队也会崩溃。这就是游戏工作室的一个状态。网易这次在深圳被裁的工作室呢，叫做占趣工作室。他这次之所以闹得这么欢，核心的原因就是中高层一起裁。很多的工作室裁员的时候，其实是会把中高层留下来，把下边干活的人干掉。为什么这样呢？游戏公司有时候经常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就是他们会养这些中高层。什么意思呢？因为游戏这种行业吧，真的是一吃吃三年，一饿饿三年。你做一堆游戏可能都不成功，突然做一个就特别成功。特别成功完了以后呢，你可能再往后做又不成功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说我把游戏的制作人一旦出现失败就把他干掉，这事肯定是非常不划算的。你还不如养着，他说你下次再试试，再试一下。
像以前我在盛大的时候，盛大就会有一个部门叫总裁办，总裁办公室啊。他就把这些游戏制作人养在里头。有很多新的游戏，你看看这怎么样啊，你看看那个怎么样。看完了以后说，这不错，我应该能做，去做去吧。或者说有时候买这种游戏工作室，或者是收购游戏团队，缺于CEO，我们把原来自己内部培养的，值得信任的这些高级制作人冲上去来，你去做CEO去啊，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但是呢，网易这一次就是从上到下一马溜，全干干净啊，是会引起更大的这种震动和反响。也不是所有人都干掉了，还是有一些人被迁回了杭州跟广州。因为像他这种，比如说我在深圳建立工作室，还是会从总部调这么一些值得信任的人过来，来去震一震场子，或者说做一下内应，这个地方没搞定。那么这些从总部来的人，就会回到原来的岗位上去。所以呢，如果说网易游戏深圳办公室全员被裁的话，网易也可以告诉你是造谣啊。你哪怕有一个人被迁回了广州或者杭州的话，你说他全员被裁都算是造谣。
那么这个工作室呢，叫战趣工作室。他呢主要是做射击类游戏，叫FPS游戏。他的游戏呢叫天启行动，海外的名字呢叫Hyper Front。在开发和运营的过程中呢，其实效果非常不好，运营了可能一个月左右吧，就准备停服了。这个就属于是非常凄惨的一个结果了。既然成绩不佳呢，那必然是关闭工作室，裁员这个没什么好说的。
这些人为什么在深圳呢？原因很简单，这些人原来都是腾讯的人。腾讯是在深圳有一个很大的做游戏的大本营的。网易发现腾讯的FPS游戏，比如说逆战、穿越火线、使命召唤手游，这些游戏做得很好。那么就冲上去说，你们上我这来做一个新的工作室，我们单独给钱。你们原来在那边怀才不遇，被小人记恨。
到我这来，你说了算啊。你可以招兵买马，搞定，然后做了一个新的工作室，就是刚才怎么讲的战趣工作室。搞了一次，搞废掉了。那么这些人原来是腾讯天美J3工作室的人。腾讯天美J3工作室做的游戏呢，就是刚才我们讲的逆战、穿越火线、使命召唤手游啊，他们就做这个的。这些人原来就在深圳，被网易从腾讯忽悠回来之后呢，你也不能让人背井离乡地去广州或者去杭州，这事也不太现实。所以就近组建工作室，就近干活了。
网易深圳呢，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项目。所以就算是把整个的游戏团队都裁掉了，这个也未必说一个人都不剩啊，这个一定要注意。游戏行业的生态呢，它其实就是这样。当有一个好游戏诞生的时候，或者我们管它叫现象级游戏出现了，不光是网易啊，各大公司都会冲上去挖人啊。有的是挖人招聘，有的是直接给投资承诺，说你不但自己可以过来，还可以带整个团队过来。你自己过来给多少钱，然后带一个人过来给多少钱啊，都是这样做的。
忽悠回来之后啊，你接着做原来熟悉和热爱的方向，不会说我忽悠一个FPS团队回来说你们去做个黑神话悟空吧，不会有这种事情啊。一定是说我看出哪个方向，就上这定点挖人。挖完人以后，回来接着干着原来那个事情，然后做出来了。这个团队会再次分裂啊，这个也很正常。你做出来了，再有其他人再接着挖啊，因为大家要注意，做一个游戏绝不是这么两三个人、三五个人能做出来的啊，一定是一个比较大的团队做出来。
那么总有不满意的，到最后做出来以后是需要分赃的嘛。那你分赃不均啊，还是有人会不开心。做不出来呢，肯定就是一起都滚蛋。网易的问题是在什么地方呢？它呢，是非常强烈的路径依赖。就是我为什么那时候会跑去网易广州办公室去转一圈呢？是因为我原来那公司被网易游戏给投资了，所以我们就专门要跑到网易游戏的这个办公室里头去跟网易游戏的人去沟通和交流。
他们就跟我讲说我们为什么要投资你，而不是说直接收购你。如果他直接收购的话，那当时那公司也变成了一个网易体外的工作室，而且是网易全资嘛。其实他们也有收购意愿啊，但是呢，当时我们那个项目是不能收购的，只能投资。说为什么呢？因为网易是有非常高昂的基础成本。什么叫基础成本？就是当你要立一个项目，做一个新游戏的时候，你必须要挣出多少钱来啊。挣不到这么多钱，这游戏就直接毙掉了。
当时我记得是1,700，反正很怪的一个数，具体数字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有零有整的那个数。后来我说你们这数咋算出来的。
为什么有零有整呢？他是这样说的：当你去游戏立项的时候，一定要写一个预期计划，说明这个游戏能挣多少钱。如果你说挣不到1,700多万，那这个游戏就属于逆向失败，根本连后边都不看。我问他，这个数字是怎么算出来的。他说很简单，因为我没有一大堆的中台部门，比如说测试。你不是说自己游戏做完了自己测试吗？我们有一个统一的测试步，能够把各种各样的问题都给你测试出来，包括手游的各种兼容性问题。
其实，PC游戏测试没有那么复杂，也没有那么费劲，但手游的测试，特别是安卓手游的测试是非常麻烦的。因为不同的手机型号、不同的操作系统版本、不同的环境，都是需要去测试的。否则的话，你都会有兼容性问题。还有翻译、法务、政府关系等问题。你说做游戏为什么要政府关系？没有政府关系，谁给你申请版号去？这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所以，这些部门的所有成本是需要所有游戏团队来分摊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你建立一个新的游戏项目时，就必须把这些团队的成本都算出来，这个是非常难以搞定的。因此，当时我们说，这样挺好，你们就自己在外边跑，自己挣钱，自己去花，自己去摊销一些比较低的成本，你就没必要完全用网易的资源。我们当时被网易投资后，他们说这些资源可以有偿使用，给你一些折扣，也不是说完全不让你使用，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网易内部其实也在不断尝试新方向，但也仅限于尝试。当时我们也问了，我说你们各种新的方向试不试？他说也是，所有的网易的新员工进来后，都会进行一些游戏的比赛，尝试不同的方向。但如果你要正式立项，做一个在网易可以发行的游戏，基本上就是他们已经试出来的这条路，包括各种FPS、各种卡牌、三国类、策略SLG等等，就这些，其他没有了。为什么？因为其他的你没法说清楚，我为什么能挣出这么多钱来。你做的所有新尝试，最后都很难挣出这笔大钱来。
网易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它是中国游戏的老二，现在能不能算上老二不好说，腾讯肯定是老大，米哈游、莉莉丝、网易这几个巨头，网易应该还算老二。在这样的一个位置上，它会有一个使命，就是所有挣钱的赛道都得上去趟一下。你不能说我发现了一个特别挣钱的赛道，但我们不去试一下，这对于老二的身份也是一种侮辱。因此，网易所有的方向都不能放弃。
他呢，相对于腾讯来说，怎么说就是各种大型投入吧。他没有腾讯舍得花钱，但是呢，耐心呢，要比腾讯稍微好一点。丁磊原来就讲说：“我们已经想清楚了，我们不再做平台公司了，我们就是做内容提供商。我就一个一个做游戏，做完游戏以后我们也去发行，但是我也在腾讯平台上发行，我也在别的平台上发行。我们已经没有再去做平台商的这种野心了。”因为腾讯就是典型的平台商，微信平台是他的，字节跳动也属于典型的平台商。抖音也好，今日头条也好，这些平台是他的。网易说：“我不要平台，我就在上面做游戏，我做完游戏，腾讯发行去，字节跳动发行去都可以，没问题。”所以呢，他们相对来说还是要更有耐心一点。
那么这些被裁的人以后会怎么样呢？有没有人会出去做独立游戏呢？我看网上有人说，是不是对独立游戏是个好事？这些在腾讯网易混过的大拿们，出来又没有新工作了，是不是就可以去做独立游戏呢？这个我觉得想的稍微有点多。独立游戏跟腾讯网易之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呢？腾讯网易会鼓励这些独立游戏，甚至是设立奖金，持续设立比赛，让大家来去参加比赛。但是比赛完了的结果呢，是他们会把这些好的团队收购也好，或者招聘也好，弄到自己旗下去做一些新的项目。有的时候呢，一些独立游戏比赛上的一些idea或者是一些新的方向，他们也会在内部去进行测试。他们其实也鼓励内部的人员去参加各种的独立游戏比赛，去开阔眼界，但他们自己是不会去做这个事情的。
至于说这些团队出来了以后，是不是会去做独立游戏，可能性很小。因为他们都属于那种螺丝钉型的，就是很大的这种游戏团队中的个人。这些人里头，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喜欢游戏，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自己坐在那，做独立游戏，或者三五个人可以凑一个小组做独立游戏。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大团队作战，想去做独立游戏还是比较难的。这些人呢，其实怎么说，还算有根底的人吧，或者说根底比较正。你像腾讯天美J3工作室出来，然后又在网易混了一个工作室的名头是在身上，所以他们的底子算比较正的，大部分的应该还是可以找到工作的。
FPS呢，现在也还算是一个热点赛道，没有以前那么热了，但现在还算热。因为其他的一些赛道的话，有些就太小，容纳不下这些大神，还有一些呢跟他们离得太远。比如像SLG赛道，离他们太远，让这些做好做习惯了FPS的人去做SLG，他做不了。包括像原神这种，那就属于巨坑，像腾讯跟网易往这坑里填了好多钱。
都没给他填出任何的苗头来，所以这个东西不太好做的。黑神话的话，是属于比原神更大的坑，这个非常非常难填。那么年底了呢，其实就是个裁员季。像网易游戏这种裁员，本身是游戏行业的一个特色，并不具备一定的代表性。
但是年底在这个时候呢，确确实实是该裁员了。为什么呀？第一个，真到过年的时候，甭管是阳历年还是阴历年，你去裁员啊，他太难听。你说你是这个周扒皮吗？还是什么，到过年了你上门要债，这个有点过分。一般还是会在11月29号、11月30号或者12月初，把人该裁的裁掉。
第二个呢，过年的期间会有非常多的带薪休假，他又不来上班，你还给他发薪水，这个事肯定是非常不划算的。所以一定要在带薪休假之前把人裁掉。而且呢，过年的时候还需要兑现年终奖。人家干了一年，到底干成什么样，你还得给人发钱。过了年以后再裁员呢，还需要将年终奖算进去，因为很多人被裁员的时候要求你去付n+1。他不是按工资付的，是按照过去一年的全收入除以12来去付的，过去一年的全收入是要算年终奖的。
所以一定要在过年前把人裁掉。其他的各大公司的裁员信息，我相信在12月份的话陆续都会出来，让我们拭目以待就可以了。在经济稳中向好的时候，年底大家就要开始现原形了。
好，这一期就跟大家讲到这里，感谢大家收听，请帮忙点赞、点小铃铛，参加Discord讨论群，也欢迎有兴趣有能力的朋友加入我们的付费频道，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