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美团产品经理转行送外卖短视频博主:感叹被昔日自己制定的规则所压榨,极度不适。他的视频被其他快递员举报下架。这是他活该,作茧自缚吗?
美团高管失业,去送外卖拍短视频,被很多外卖小哥直接举报删号。这到底是什么,一个欢乐或者悲伤的故事呢?大家好,这里是老范讲故事的YouTube频道。今天咱们来讲一讲这位美团高管的故事。
这个人呢叫帝哥,皇帝的帝,哥们的哥。首先呢,他算不上一个高管,也就是一个产品经理,但确实参与了很多美团外卖员管理制度相关的制定。他名校毕业,在百度、小米、美团都有过任职经历,最高的月薪呢4万,所以呢应该算不上高管,只能说是一个资深产品经理。在北京呢买了170平米的房子,现在呢每个月还要还1万五的月供。夫妻双双失业之后,就开始跑外卖拍短视频。同时呢,也承认以前制定的很多政策非常的不合理。短视频呢被很多的外卖小哥举报下架,说:“你这个人当时坑我们的时候是你,现在还想靠我们来挣钱,不行,我就要举报你。”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我呢刚开始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以为是个表演。因为现在这样的一个时代,我们看到任何自媒体上的宣传段子,或者是这样很奇葩的梗的时候,都会首先想到:“这是不是一个表演?这难道是一个真实的事情吗?是不是摆好了姿势去博取大家的关注?”没想到这事还是个真的。
这个呢是李豹背书。这个李豹呢号称叫豹哥,他呢是被百度非法解雇了以后,现在还在跟百度打官司。他在被百度解雇以后呢,就一直算是打工人的一个发声者吧,不停地去告诉大家如果被解雇了怎么办,如果遇到了公司的这种非法的欺压怎么办,属于这样的一个博主。而且用户量关注度都很高,当然了也是要靠直播带货才能活下来。李豹呢就专门给他背书了一次,说这个人确实是存在的。他在开始做短视频之前呢,也跟李豹进行过沟通和联系。这呢只能说明什么呢?叫艺术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然而,现实往往比戏剧更加让你不可思议。
当然,你说表演的成分有没有呢?肯定是存在的。这两天也有人说:“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就老实送外卖呗,你何必再去拍短视频呢?”你拍了短视频,那就肯定还是有表演的东西在里头。你这个东西可能还是写了稿了,那么你也就不要怪别人说你。包括李豹也在说,他说你既然原来制定了这种政策,你现在该挨骂,你还是得认。那么这种人呢,其实也是以李豹为榜样,就是说我遇到了不公平的事情,我被美团开除了,或者被美团离职了吧。现在我去送外卖,在这个过程中呢,我可以去批判原来制定的各种政策,希望有一定的改观。所以呢,他也是希望成为某一个特定群体的话事人吧。
你说他如果一开始做的时候,没有这样的人设的话,或者没有这样设计出来的人设的话,这个事我是不相信的。这个事肯定是有表演的成分在里头,而且这个人呢,肯定也不甘心仅仅做一个外卖员。当然又有多少外卖员自己是甘心的呢?你看他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他的名字叫帝哥,上帝的帝搁在前头,肯定也不是一个愿意服输的人。
像我做频道的时候,一开始的这个频道名字叫“爱讲故事的老胖子”,我们定位就比较低。像人家是帝哥,你想给谁当皇帝,给谁当上帝去,那肯定还是有诉求的。其实呢,现在拍短视频的外卖员,并不是他一个,非常非常多的外卖员都在拍短视频。短视频的一个很重要的消费者就是外卖员,他们在午餐晚餐的时间是很忙的,在这个之后呢,他们实际上是有大量的时间是没有事情做的。他们就会刷短视频,在这个过程中也会形成一定的消费。
他们在日常的工作中呢,也会去拍短视频,只要没有那么忙的情况下,他们都会去进行一定的记录。我发了多少薪水,我被多少人去举报了,我对多少人投诉了,我扣了多少钱,我遇到了什么样奇葩的客户,他们也会不断地把这个故事讲出来。而且呢,像外卖员算灵活就业的这种行业吧,他们的整个生命周期其实并不长。那么按照美团自己公布的数据,他有这么多注册的外卖员,每年基本上工作日都跑满的外卖员,大概只在里面占很少的一部分。绝大部分外卖员就是跑两天就不干了。以前我们还问过客服,就是接电话的这种行业,他们的平均在职时间也就是一年。为什么呢?
因为这种扁平化的工序,怎么叫扁平化呢?就是你做外卖员,你也没地升职去。不能说我今天是外卖员,明天是资深外卖员,后天是大国工匠外卖员,没有这个。你再是什么大国工匠外卖员,你送一单是多少钱,你还是多少钱。你不可能说因为我外卖送得好,你就可以让我一单多挣一点。这个里头唯一的奖励是什么?就是你全勤,你天天都送,没有被人举报。这个会有一定的奖励,但它不累积的。到下个月你再送的时候,你迟到了,被人投诉了,你这个薪水就没有了。他是这样的一种扁平化工作。
所有扁平化工作的人,他们在职时间都非常短。客服基本上就一年,外卖员的话,可能有干的时间长的,但绝大部分人可能连一年都干不了。为什么?因为他没有希望,没有任何上升空间。
下一个我们来讨论的问题是什么?就是帝哥这个事,他是不是活该?制定规则的时候,为什么不能枪口抬高一寸?有很多人就说,日伪时期的伪军,看到民众闹事的时候,他就心存善念、心存不忍,开枪的时候枪口抬高一寸,枪也放了,事我也干了,但是呢,我也没打着人,是不是应该干这个事?
其实,所有提这样要求的人,压根就不了解互联网公司到底是怎么干活的。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像李豹前面也讲了,前面制定了这些规则,现在你拍短视频再去骂这个事情,肯定还是要挨骂,你得认着。这个事李豹跟帝哥还是有区别的。李豹自己说,我是做产品的,我做的产品也没伤害到别人,而且我被百度非法解雇了,可我做的产品跟我制定规则也没关系,它就是一个很独立的事件。而像帝哥这个事,它原来是制定外卖规则的,他自己来跑外卖的时候,发现这个规则制定得不合理。所有的规则是他自己制定的,算不算自食其果?
这个事要跟大家讲,现在很多人都讲什么美团、滴滴这种管理扁平化、灵活,就业人员的这些规则非常严苛、非常不合理,这件事情其实是没法避免的。因为这里头有三个不同层次的问题,第一个层次是什么呢?就是他没有有效的信息反馈机制。
我现在制定规则了。外卖员满意不满意这件事,你有反馈吗?你爱满意不满意?我只要是把规则继续往上加码。加完码以后,他们唯一能看到的这个反馈是什么呢?外卖员离职了,到最后忍受不了了,或者是出来闹事了。他们只能看到这个,中间的所有的信息反馈都是没有的。你说我这开心了,这不开心了,哪块是合理的,哪块是不合理了?这些东西有没有人听这个声?有,这个是什么呢?叫客服。他们会去听,听完了以后呢,他们都是现场把事抹了就完了。说你现在有一个什么新的政策,这些外卖员进行了大量的反馈,我们是不是应该调整一下政策?他不会干这个事情的,这个事情到此就为止了。
像以前有一个故事是什么呢?说一哥们去修禅,修什么禅?闭口禅。每十年可以说一句话。到第一个十年,师傅叫他说:“你来吧,你可以说一句话了。”他说:“这个床硬。”师傅说:“行了,你回去吧。”又过了10年,你又可以说一句话了,你想说什么呀?他说:“饭冷,这个饭是凉的。”师傅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又过了10年,又可以说一句话了,然后这人说:“我要走。”师傅说:“我早就知道你要走。”你到这来这么长时间,你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抱怨。这个是个笑话,但是呢,这种规则制定方,他们去听取外卖员意见的时候,基本上跟这个师傅起到的作用是一样的。
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是什么呢?缺乏制约以及资源不平衡。制度呢,只能向着这种越来越严苛的方向发展。什么叫只缺乏制约?就是你要么有工会,要么有一些人可以组织起来去跟美团进行谈判。否则的话,任何一个个人要去跟美团这样的集体去谈判,都是没有能力的。这是第一个制约。第二个呢,就是政府也不管他。你说:“哎,我政府现在下规定了,你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这种待遇,低于这个待遇不允许了。”这个也没有。或者说政府规定不能加班,超过加班时间,或者超过一个什么样的这个劳动强度,以后我们就罚款,罚你。这个事呢,其实也没有。当然其实叫幸亏没有,一旦政府真的管这个事,那可能下边人就会生不如死。
为什么这么讲?咱们去看看卡车司机。卡车司机政府是管的,说你不可以疲劳驾驶,哦,你不可以超载,你不可以做一些其他的违法的事情。但是政府一旦下了这种文件以后,真的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底下所有执行的人,他才不管你这事呢,反正尚方宝剑到手,我可以来处罚你了。
然后,为什么叫资源不平衡呢?就是想来送外卖的人太多,那我随时可以把你开除掉,我可以换另外一个人。你不乐意干,有的是人愿意干。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去制定规则的时候,只能是越来越严,因为没有任何的因素可以把他拉回来,没有纠错机制在这个里头。
第三个是什么呢?第三个叫屁股决定脑袋。任何制定规则的人,你拿的是美团给的薪水。在这种情况下,你只能是说,我怎么去让美团的利益得到保护。而且美团也不是一家独大,他虽然是老大,但是还有跟他竞争的,还有饿了么,还有其他的一些送餐的服务,包括新来的小红书和抖音,都惦记抢的这块生意呢。
所以他只能是不断地提高效率,降低成本,降低投诉,提高谁的用户体验,提高点餐人的用户体验。他不断地要去干这件事情。你是不可能说我设计的时候考虑一下外卖员的感受,考虑一下商家的感受,不会有这个,哈。永远是说我怎么能够让美团活下去,美团自己活下去都挺难的。
而且这种所谓的屁股决定脑袋的事情,其实每个人都做过。很多人批评说,哎,你自己在这制定规则的时候,你咋没想过说有一天你去送外卖呢?他如果想着哪天去送外卖,他就不会去买那170平米的房子。在北京,170平米的房子得多少钱?他应该是贷款了200多万,每个月还15,000。
那你如果想到了这件事,干嘛还费这个劲去买房呢?这种事情一定要设身处地去想。你比如说我在猎豹移动去做投资的时候,那我写的所有的投资条款,一定是公司的利益最大化,绝不可能是创始人利益最大化。当然只有说什么呢?就是我们不能把创始人逼死。你把创始人逼死了,那公司的所有投入去的钱,也都打水漂了。
我们一定是首先保证公司利益,因为公司给我发薪水。企业没给我发薪水,他做得再好,最后跟我没什么关系。这个事情呢,我觉得是无可厚非的,各为其主就好了。
那你说换个人来能把这事做得更好吗?很多站着批评这个帝哥的人,你跑到美团去制定规则,你就能制定得更好吗?这个事呢,是不可能的,想都不用想。第一个就是能去制定规则、调整数据的人,本身还是要有非常强的数据分析和产品设计的功底的,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在互联网大厂里头,一个月挣4万块钱,这个事也没有那么容易,也算是资深产品经理,肯定已经级别比较高了。然后呢,KPI是层层加码的,因为他在这样的一个位置上,4万一个月的位置上,他不可能制定所有的规则。他只能是在大的规则前提下,在里边这些数据上增增减减,他只有这个权利。
真要说制定所有规则,或者做一些大的一些基础设定的人,这些人一般算年薪至少是两三百万的人。所以大家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情。而且在这样的一个公司的金字塔体系下头,它的KPI也是一层压一层的。最上面这个人的KPI是怎么能够让用户满意度上升。
等到这些月薪4万的人手里头,他们能分到的KPI是什么呢?我们怎么能够让送餐延迟的比例下降,怎么能够让全勤的比例上升,怎么能够让用户投诉的比例下降?他们真正能去干的事只能是这种。最多是什么呢?哎,我们最近来策划一次新活动吧,这个活动叫全勤奖金。
这种所谓的全勤奖金他是怎么算出来的呢?他绝对不会说,我们来去看一看这个人你这个体力是什么样的,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年龄,你在这跑了多长时间,送到多少单以上,我想给你多少奖励。不是这样算的,他们算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什么呀?你跑到这个后台把数据拉出来,然后一看说5%的人一天能够送1,000单,咱们胡说八道一个数,80%的人呢是在500到1,000之间,还有15%的人呢是在500单以下,那我们就奖励这个5%的人不就行了吗?
你以为他们这种奖励是为了说:“哎,你们干得真好,我要奖励你一下,你很辛苦了。”其实,他设立这种奖励的目的并不是这个。所有这种互联网公司设置奖励的目的只有一个,这叫胡萝卜,叫榜样的力量。说大家看,有人挣到奖金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向他们学习,你们也可以的,这才是设置奖励的意义。
咱们讲一个这种奖励的故事吧。有人看起点中文的小说没有?以前我在盛大的时候,起点的这种小说阅读分配的机制是什么样的呢?首先,我们上去看小说,有人每看1,000个字的小说,我们假设给了5分钱。如果有1,000个人看,这等于是这1,000字就给你挣到了50块钱。然后怎么分钱呢?一人一半,先给这个小说作者一半,这50块钱给他25块。剩下25块并不是说我起点中文就拿走了剩下的25块,起点中文会拿走其中的10块,也就是实际上整个收益的20%他拿走了。
那剩下的这个15块钱,也就是剩下的30%的钱去哪了呢?他会拿出来奖励最上面那几个人,说:“哎,你是大神作家,得了什么奖了。”拿所有的这东西奖励他们,包括月票榜什么的。就是所有的收益的30%是用来拔尖的。那你说为什么这么干呢?我为什么不改成说起点拿20%,你还是50块钱,起点拿10块,剩下的80%的钱,剩下的40块钱我们都发给作者,不就完事了吗?
但是如果这么干的话,大家都吃不饱,也没有上升的空间,也没有努力的方向,也没有榜样。你最后起点坐了半天,哎,有几个大神月入百万,再加上各种的影视签约,变成了很有钱的人了。那剩下的人,你总要看到这样的大神屹立在前,说我才能努力嘛。
制定各种奖惩制度的时候,那就一定要让大家看到。说你看这个人,有很多次送餐延迟,有很多次被人投诉,那我们一定要狠狠处罚他,以儆效尤。最上面这个5%的人做得还是不错的,树立起榜样来,你们要像这样努力。而且呢,要让这个奖励有震撼作用。什么意思呢?你比如说,我们给上面这个5%的人发钱,每个人发1,000块。
这个对于整个的外卖团队来说,有这种震撼作用吗?那怎么发才能有震撼作用呢?5%的人发100块,那你说发的少了,怎么还有震撼作用呢?把所有剩下的钱加一块发给最上面的一个人。没事,我给他发10万,这个就有震撼作用了。虽然只有一个,但是他也是10万啊。那么下边所有人一看,哦,这个好厉害,我们要去努力。
我记得我当时学高中政治的时候,就说资本家有多坏。有这么一个案例,好像是老北京的一个鞋店或者布装吧,他们就有这样的奖惩制度,就是全勤奖。在解放前的时候吧,但当时我们去批判嘛,什么叫全勤奖?就是你一年一天都不能缺席。最终我只奖励一个人,给他一笔钱,让大家看到这是榜样。一年到头一天都没缺席过,甚至每天他可能都来的最早,全都是他,就他一个人。我们最后给他一笔钱,让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呢,就是当时讲叫资本家,万恶的资本,就这样的一个故事。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制定的规则呢,必然是把人当螺丝钉,把人当机器来去制定的。第二个呢,就是这种数据是按照这种A/B测试做出来的,不是说我制定一个规则你就让他跑,肯定是会制定很多次规则,或者说会在不同的人群中进行测试,当然完全不把人当人的过程了。测试完了以后呢,找到相应来说更好的这种方式,让大家去运转下去。
那你说咱们最后讲,这个枪口抬高一毫米这件事行不行?咱别说枪口抬高一寸了,枪口抬高一毫米这事行不行?在互联网公司里,这件事是不可能的。为什么?因为你制定了枪口抬高一毫米的政策,你马上就可以看到数据反馈是错的。现在制定了一个规则,出去送餐,每个月有5次送餐延迟的机会,超过5次以后我再触发你这个是不是OK。一看发现不行,大家还是投诉率很高,用户转换率很低。那么我们是不是改成三次?设成三次了以后发现没什么效果,那算了一次也不行。你只要有一次延误,我就扣你一次的钱,发现这个数据上升了。这个东西是马上有数据反馈的,或者是什么,就是你这边调整了一堆。
枪口抬高一寸的这种政策出来以后,这哥们可能马上就被开除了。说你做的所有的数据都是错的,你所有的这些政策都没有得到任何的效果,那马上干掉。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你外卖员再开心,外卖员再觉得我感恩戴德,没用。他的KPI考核里头,他是不考虑这些信息反馈的。就算是美团说:“哎,我愿意让这个外卖员过得好一点。”他还跟别人竞争呢。他能竞争得过饿了吗?他能竞争过抖音、小红书这些新进的人吗?他能竞争过京东吗?他竞争不过的呀。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就不可能有这种枪口抬高一寸的事情。所有说这话的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你说帝哥这种人,他真正的价值在哪呢?这个呢就是大家要想清楚。就是农民起义心的很多领袖,其实本身并不是农民。像宋江、李自成,其实都是底层的小官吏,就是他也不是什么大官,但是呢,他是底层小管理。这些人呢了解制度,也同时了解底层,知道底层的一些话语到底是什么样。
但是帝哥这个问题稍微的有点偏差。他呢在互联网数据收集工具的帮助下,他根本就不了解底层。他以为他了解,现在他到了底层去以后马上被反噬。但是可能他磨合一段时间以后呢,能够真正的成为底层的某一种代言人,就像李豹这样。李豹他就属于是被大企业非法辞退的这些人的一个代言人。以后帝哥这样的人,能不能成为外卖员的这种代言人,这个事是有可能的。
那你说我能不能从外卖员里头自己成长出一个代言人来,这个还是有点难度的。这种名校毕业、大厂混了一圈,所有的规则制定到底是怎么做的,他都明白的人,跟普通外卖员之间还是差着一些层次的。他呢会更加理解这个事情运转的一些底层逻辑。
那你说这个事他可以颠覆一些什么吗?咱先不说别的,咱就是颠覆美团行不行呢?首先说这事很有难度。为什么?因为呢,美团是数据管理的,他的数据管理过程是让弓弦始终绷紧,但是呢又不能断裂。通过一些极端反馈,比如说:“哎,最近快递员出勤率下降了,快递员招不到了。”通过这样的这种反馈方式,哎,工钱弓弦快断了。
我们再往回收一点点。这是他们制定规则的方式。这种弓弦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断裂呢?就是一些超出预期的黑天鹅事件发生的时候。如果始终是正常状态,今天下了个雨,明天下了个雪,后天又出了点什么事情,他们这种政策制定的时候都还是留有一定余地的。只有比如说碰到像疫情这样黑天鹅事件,或者碰到了大量的人涌入,外卖员已经多到派不出活的这种情况,这就属于一些比较极端的情况。在这种时候,弓弦会断。
那你说颠覆美团怎么颠覆?实际上只有两个方向。第一个方向是什么?更卷。现在中国人的各种颠覆方式就是这样:你卷,我比你还卷,咱们拼执行力。这是一种方式。但是那个卷出来以后,外卖员沦落到这样的机构里边,他可能会过得比美团那边更惨。当然,你说历史上有没有这么干的人?也有,但是他们是通过一些宗教或者一些其他手段去麻痹这些底层人士,然后让他们觉得我虽然很累,但我可能在修来生。他把这个消极情绪给你宣泄掉了,这个事是有可能的。
当然,你说还有一个方向,什么就是替代人。现在美团其实也在走这条路,就是看看是不是干脆就别要人了。你说机器替代人这件事,跟现在使用这么多人来送外卖有什么差异呢?差异是说他又开始有上升空间了。我原来只能是送外卖,我送外卖送得再好,你都不会有任何的上升空间。但是一旦机器替代人了,首先他用的人很少,但用的人呢,都变成技术人员了。他就可以有经验的积累,这些经验积累以后就可以给你涨薪水了,可以有职级的上升了,这个就会好一点点。而且呢,机器人这个东西,它其实要比人稳定。他不会说我今天不开心了,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明天骑个电动车把这个警察撞了。他不会出这种事情,可能这是一个未来的方向了。
那你说就没有让外卖员把日子过得更好的方法吗?咱们刚才讲了两种颠覆美团的方式,一个更卷,一个是机器人,都是把外卖员给干没了,或者干得更惨的一个方式。咱们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应该是没有任何办法。
可以改善外卖员的生活状态,除非是更高层次出现一些限制手段。我记得以前台湾有个朋友到我这来说:“哎,你看这个日子没法过了。”我说:“怎么没法过了?”他呢,是个小老板。台湾的这种劳动法是非常严苛的,它规定你在下班时间都不能给员工发Line。台湾是用Line这种IM工具的吧?只要是老板在下班时间向员工发了Line,相当于是你在谈工作了。这样,员工就可以截屏,发到他们的劳动仲裁机构去,然后马上发款单就下来了。
他们就进行这种强制管理。如果没有这种管理手段的话,这个事是不可能有任何改进的。因为从美团自己的角度上来说,他们没有这么做的动力。除非哪天说:“哎,大家不爱送外卖了,都没人了。”那是另外一回事。现在送外卖的岗位都打破头,已经不招人了,你还得等有人退出了你才可以去。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为什么会去主动提高外卖员的待遇,给你降低劳动强度?这事是不可能的。
那么,你说会不会有一天,外卖员这个群体真的发生了一些大的群体性事件呢?这个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你比如说前面就有女外卖员跑到外边被人欺负了这种事情,导致大量外卖员去围堵小区。但是呢,咱们中国自古以来有一些智慧,真出了事了,青天大老爷会杀地主,杀投机倒把或者叫囤积居奇的人,把这批人干掉以泄民愤。
所以如果哪天真出这种事了,他们会把美团拎出来祭旗的,就跟原来很多网约车出事情了,他们也会把滴滴拎出来祭一把旗子。美团其实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出到不同层次的事情,他们就准备付出不同层级的经济赔偿来把事情抹平。你说是不是到哪一天,外卖员突然从地上挖出一个独眼石人来,然后就怎么怎么样了?这个我觉得想多了,咱们已经以史为鉴,各层级从美团再到它上面的这种管理机构,已经学会了应该如何应对这种事情了。
好,这就是我们今天讲的帝哥的故事,希望对大家有一定的启示。好,这个故事就讲到这里,感谢大家收听,请帮忙点赞点小铃铛,参加Discord讨论群,也欢迎有兴趣的朋友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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